怜姑娘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何等惊人之语,约莫是推己及人,语气甚至颇有几分理所当然。

绪以灼先是一怔,耳尖一热,脸似乎也有点发烫,略垂下头支吾片刻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后她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同君虞分明清清白白,这是在心虚什么?

绪以灼一下子又理直气壮了,只是另一位当事人没出声,她看着怜姑娘,也没底气叫她不要胡说八道。

最后只极弱气地说了一句:“你别胡说。”

这句话,好似只有她放在了心上。

梦居有的自然不仅是仙人的传说,这个仙人曾经的洞府还有着极好的风景。红木斜斜探出水面,水上生长着浅紫色的睡莲,藤蔓爬满了楼阁的墙。梦居无人打理,这些植物反而自己长成了一处胜景。

绪以灼觉得来得梦居,就好像过去去往某些遗迹游玩,看着曾经规规矩矩的建筑被时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无处不令人感到新奇。

时值盛夏,从水面吹来的风却不带一丝暑气,哪怕其余事情都不做,只待在忘尘阁同故人新友闲谈二三,透过窗看水面的红木与睡莲,也能愉快又悠闲地度过一日。

直到明月攀上夜幕,几人才从梦居离开。绪以灼回到自己同君虞紧挨着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都睡不着觉,总是想到离自己不远的那人身上。

绪以灼仍在疑惑,怜姑娘说出误会了的话时,君虞怎么半句也不反驳呢?

月亮越爬越高,到顶点后又慢慢坠下,绪以灼感到困倦了。她迷迷糊糊间想着,君虞定是觉得怜姑娘的话太过离谱,一开始便不放在心上吧。

*

她们几人翘掉了会议一事并没有引起太大讨论,至少绪以灼没听见讨论此事的声音。她估摸着几大势力的人心里早有准备,世外楼遗世独立,不与任何势力为伍,而怜姑娘也是特立独行的性子,不参加会议这种事情放在她们身上显得合情合理。

绪以灼混在世外楼的人之间,蒙混了过去。

从梦居回来的两日后,绪以灼起早了,出门去寻君虞,却被世外楼的弟子告知君虞天未亮时便有事离开了城主府。绪以灼百无聊赖地在院中摆弄城主府的灵植,忽地一阵心悸。她手一颤,不小心将花瓣扯下了一瓣,却顾不上安抚委屈晃动身子的灵植,站起身来警惕四望。

不远处江清渐走来,他单手负在身后,看见绪以灼便道:“玄女境打开了。”

绪以灼缓缓点头。

她刚刚心中那奇怪的感觉,正是因为感应到了玄女境的开启。

“走吧,我们去龟负盘。”江清渐说道,“估计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了。”

绪以灼和江清渐能够感应到玄女境的开启,只因他们是玄女境附近有资格进入的人。几大势力的人虽然没有任何感应,但他们自有得知玄女境开启与否的办法。

龟负盘是玄女境位于行露城的入口,外形是一只背负罗盘的石龟,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玄女境,又是何人安置于此的,从修真界众人对它有印象起,龟负盘就是作为玄女境的入口存在。

绪以灼一早便被告知入口在龟负盘,然而此番是头次前往。龟负盘不在行露城中,而位于城外人迹罕至的沼泽地内。

绪以灼跟随江清渐御剑前往龟负盘,直到此时江清渐仍悠闲无比,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仿佛他此行是去某处风景名胜游玩,而不是去危机四伏的玄女境。绪以灼被他搞得也兴不起半分的紧张情绪。

待来到龟负盘,不少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修士向他俩看来,绪以灼有种诡异的划水被当场逮住的感觉。

有的修士御剑浮于半空,有的修士轻身立于沼泽之上,绪以灼在他们之间看到了君虞。目光相接,君虞向她微微颔首。

怜姑娘同样已然来到此处,只等绪以灼和江清渐到来。一年长修士从人群中走出,对二人道:“江副楼主,绪道友,玄女境已然开启,只消将你二人的手放于罗盘之上,即可进入玄女境中。”

他说话时,怜姑娘已轻身跃至石龟背上。

在亲眼见到龟负盘之前,绪以灼一直以为它的模样是一只巨大的石龟托负一只大小同它不相上下的罗盘,然而实际上,罗盘的大小只有龟背的五分之一,空处足以令多人站立。待绪以灼和江清渐也站到龟背之上,石龟承受了整整三个人的重量,依旧站得稳稳当当。

石龟身下不与任何东西相连,它立于连人踩上去也会下陷的沼泽,不见丝毫下沉的迹象。

罗盘上的刻度已然模糊不清,上面只有怜姑娘毫无血色的一只手。绪以灼学着怜姑娘将手放于空处,感受到了一股隐约的吸力。

一阵白光忽地吞没了她,眼睛无法视物,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眨眼间万籁俱寂。绪以灼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存在,怜姑娘和江清渐的气息骤然消失。

绪以灼没有惊慌,她想起了玄女境少有的一条信息:进入玄女境的修士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绪以灼静静等待白光消失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湖水铺天盖地袭来。

“咳咳!”绪以灼猝不及防呛了几大口水,一浮出水面就开始咳嗽,咳得眼尾飞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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