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孔家兄弟,王离将十两银子放进包里,揣着包向孔成傅所说的烟罗湖不紧不慢地走去。

正值六月,温度日益炎热,走到湖边时,王离已经有些出汗,但当看到烟罗湖的美景后,一身疲惫便减轻了许多。

沿岸一排的垂柳,袅娜娉婷。放眼望去,烟罗湖呈带状,不大但湖水清澈,看着十分舒心。

湖中央有许多画舫,船头依稀能看到几个衣带飘飘的身影,配上远处近景的阁楼,如此之下,江南韵味便有八九分了。

“倒和前世没有区别。”

王离倚着一颗柳树,眺望远处的画舫,见这山水、行人皆与前世无二,不由感叹。

“咦?”

沉醉了一会风景,王离发现画舫都向西边游去,心下好奇,也踱步沿岸走去。

向前走了百步,湖水渐收,却是回水注入烟罗湖的入口处,王离见一道白色石桥横跨在湖面上,桥南桥北都聚了不少人,都是文人衣冠,三五成群,人声嘈杂,不知在说些什么。

此时画舫停在桥前,桥上顿时安静了许多。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桥上发生了什么,王离走到桥下,正准备找人询问这是何事,却听桥上有人高声道:“徐显圣今日可有名篇?”

王离寻声看去,见一蓝袍男子立在桥中央,背手而立,对着桥下的画舫道。

那蓝袍男子身材挺拔,王离虽隔得远,但依稀能看出俊朗的容貌。

“君彦今日未成文字,不知许大哥心中如何?”

只见一排画舫中站着几道身影,中间的一人身着青色长衫,皮肤甚白,王离在桥下看得清楚。那人生的极其俊美,眉浓而如墨剑,双目似含星辰,神采飞驰。

王离从未见过有如此好看的男子,他虽然白净些,但只是普通容貌,羡慕也是难免。

那男子临风而立,站在船头,朗声道:“今日是忘水阁会,今秋十月便是试才,距小文举不到一年的时间,君彦不日便要进州南下徇阳,以试文宫!众同学可愿于今夜参加我裁冰社的诗会?好一趁风光,以敬吾等少年豪气!”

声音清如洌水,却有翻卷浪涛的豪迈之气。

桥上的文士闻言应声不断,唯有桥中的蓝袍男子面有不快,那俊美男子问了他,却不待他回答便言他物,如此行径使得那被称为许大哥的蓝袍男子有些难堪。

“哈哈哈哈!如此,今夜人定之时,同贤请聚于青云楼上,吾等无诗不归!”说完,青衣少年向桥上的蓝袍男子拱手道别,乘舫而去。

“哼!”蓝袍男子挥袖冷哼了一声,心道今晚裁冰诗会上定要让他出丑一番!

“忘水阁会……”

孔成施去太守府前说,今夜忘水阁会他将和好友一聚,现在又在此处听到忘水阁会,那些文士今晚要做诗会,王离本以为这忘水阁会是庙会一类的赶集商业活动,如此看来似乎更像是节日活动了。

“公子,你看,那里有个农户诶!他头发怎么这么短?他来这烟波桥凑热闹,难不成也想去青云楼,也想去参加诗会吗?”

“晴儿!小声点!不要这么说别人,他可能是路过这里罢了。”

“嘻嘻,没事,他听不着的。咦!公子你看,他拿的包裹好奇怪啊。”

“嘘,快别说了!”

王离黑着脸,转身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穿着翡色衣服小女孩,没好气道:“小屁孩,人不大心到挺大的,还会以貌取人了!你家大人怎么不管管。”

白衣少年拱手道:“这位兄台,晴儿言语不知轻重,还望海涵。”

那白衣少年带着像襆头一般的头冠,冠后两个长长的黑色软脚垂在乌黑的长发上。少年肤胜凝雪,纤眉杏目,声音似玉石玎玲,悦耳至极。

王离看他举手间一股娇柔之态,说话细声慢语,不由得浑身难受,心中奇怪为何今日碰到的都是些奇人,他摆手道:“无妨,但加管教即可。”

小女孩不高兴了,道:“哼!什么大人,这是我家公……少爷,可别乱说。我不小了,明年就成笄了!再说了,我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就是乡野农户,难道你还能去参加诗会吗?说来你还不定识得字呢!”

大姚唯称父亲作大人语,却是王离习惯未改,出了差错。

王离有些生气,倒不是为那小女孩说自己是乡野农户,他的确穿着农人的短衣,只是为她低眼看人的模样,似乎农人天生低贱一般,之前在宝齐坊已经受过一次气,虽然时境不同,但一直接受平等思想的王离忍不了这个。

他道:“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农户怎么了?农户不能学文做诗了?你家主人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话多。”

“你!”那小丫鬟气得咬牙切齿,她气急败坏道:“有本事说大话,你现在作个诗看看!”

“晴儿!”白衣少年柔柔地斥声道,“谁能在顷刻间成诗?不要说那些刚过试才的文士,就是那文圣作诗,也是腹中先有稿底,或者是已经偶得几句,才能应急而做佳句。晴儿!不要胡闹了。这位兄台,请你不要在意……”

“无妨无妨。”王离受不了他娇柔的语气,听着浑身难受,忙打断道,“此事无妨。”

就在少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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