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么?”

器灵说不出这种隐约的畏惧感从何而来,它和青云宗的修者们无甚区别,都十分轻视女萝,直到她杀了剑尊,又眼都不眨地朝自己心口狠扎一刀,器灵没有感觉,但它活了这些年,知道人类是多么脆弱,“……你不疼吗?”

“疼。”

怎么可能不疼?但她不会死,疼痛也会随着伤口愈合而渐渐消失。

没等器灵再开口,女萝便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我最爱的是陛下,为了他我什么都会做,假如他好好地告诉我,只有我死了他才能肉身成圣,也许我会心甘情愿为他赴死,可他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器灵说:“不知道。”

“因为他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愚蠢到爱别人胜过自己,他不信有这种爱,他以己度人,他怕我反抗,怕我逃走,所以才要瞒着我,他永远不会我爱他那样爱我。”

女萝并不知道自己对宣帝的“爱”,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出自早已被注定的命运,但现在她无比清晰地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

她再也不会像在青云宗大殿那样伤害自己,那么多人想要她死,她偏偏要好好活。

二十岁之后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女萝从来都不清楚,在这四世记忆里,她从不曾活过二十岁,她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为他生为他死的命运,所以她想,也许自己还能再长高一点,力气再大一点。

不过这样的话就没必要跟器灵说了,她俩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

器灵问:“因为剑尊爱你没有你爱他深,所以你做出了杀死他保全自己的选择?”

女萝皱了下眉:“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对剑尊未免太狠了一些。”

“如果我没记错,最开始时,你不是说你跟青云宗有仇?那我这么做应当正合你心意,为何眼下你却为他人说话?”

器灵窒了一下:“你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吗?你变化很大。”

“所以你更喜欢那个听话柔弱的我吗?”

说话间,女萝已经用藤蔓将自己跟摄魂铃紧紧缠绕在一起,器灵终于没工夫再问别的,它语气错愕:“你这是要干什么?”

“带我去问世峰。”

“你去问世峰做什么?那里虽然没有大尊者,却有青云宗数十位三元之境的修者镇守,除此之外,还有被驯养的妖兽,你去问世峰,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听说青云宗问世峰有一双面神镜,名为日月大明镜,黑面为妄心镜,可显人心黑暗预见未来,白面为照心镜,可观虚实真假是非善恶,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器灵犹豫片刻:“日月大明镜乃是青云宗镇宗之宝,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令你见到?”

“你也是举世罕见的法宝,我相信你一定能带我见到它。”

否则她为何主动提出要跟来青云宗?难道是嫌自己命太长?

“问世峰有非常厉害的大阵,一旦有外人闯入,护峰大阵会立刻启动——”

“对我不管用,更何况剑尊的三魂六魄还在我手上,所以我要做的就是不被护峰修者发现,以及避开妖兽。”

所有的法术阵法在女萝身上通通失效,但这并不意味她不会受伤,如果把她的双脚砍断,她也没办法逃走,而她很显然打不过问世峰的数十位三元修者。

有器灵在,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器灵不敢置信:“你这是让我自投罗网?你跟大尊者们撒谎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我早就跟你说过,摄魂铃再厉害,也摄不走人主之魂,你骗大尊者们说剑尊的魂魄在摄魂铃里,不就是仗着我不能开口辩驳么!”

说实话,它根本不知道剑尊的三魂六魄去了哪里。

女萝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压根不与器灵废话,纵身一跃,便从思过峰崖边跳向深渊!

器灵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去往问世峰,按理说它在青云宗数百年,居然还不知道问世峰要怎么走,没等女萝说话,它就先发制人:“我是被关起来的,又不能到处跑,不认路怎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呀。”

“哼,那是因为我先说了!”

女萝知道问世峰在哪个方向,她避开了人多之处,选择了更为僻静的路线,正如器灵所说,问世峰果然有数十位三元之境的修者镇守,为了守护镇宗之宝日月大明镜与剑尊真魂,他们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哪怕是大尊者,在没有提前约定的情况下前来也会惊动大阵。

若女萝当真是凡人,恐怕尚未靠近大阵便已被阵风绞杀,但她并不是,修仙界的一切阵法对她都有如无物,她需要隐藏气息不被察觉,因此从她眼睛以下渐渐生出翠绿细丝,形成了面具,将口鼻掩住,她没有魂魄,反倒成了优势。

器灵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女萝已能如此熟练的使用藤蔓,她非常聪明,而且极富灵气,恐怕得了乌逸的记忆,对她而言便是如鱼得水,压根无需拜师学习,自己就能钻研出不少门道。

女萝将细枝收起,对器灵打了个手势,它本就是青云宗的法宝,又是死物,在没有被大尊者交给乌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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