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桑贵家的见铁证在前,再难抵赖,只叩头如捣蒜地求饶。

&ep;&ep;蕊心指尖敲着薄薄的茶碗,想了想,蔑然笑道:“本来我想,念在夫人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可你既想抵赖,就是罪加一等,来人,先打她二十板子,看守起来,等大爷回来了,再一并去回夫人。”

&ep;&ep;桑贵家的哀嚎着被拖出去了。

&ep;&ep;向嬷嬷刚才呈上奁盒之后,就带着人去搜别人的屋子了,从外院起一间一间的搜,搜到其中一间屋子时,只听向嬷嬷惊呼一声:“天哪!怎么会有这东西!”

&ep;&ep;蕊心伸脖子看时,向嬷嬷已经步履凌乱地急趋而来,跑到蕊心跟前,却又说不出话来,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为难道:“大奶奶还是叫姑娘们先回避一下吧!”

&ep;&ep;丫头们便知不是好东西,都红着脸走开了,只有雪薇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伸过头来,问道:“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ep;&ep;青鸾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进屋里,等院子里只剩下蕊心并两个嬷嬷时,向嬷嬷才说:“大奶奶才出阁的人,只怕也没见过,这……这是……慎恤胶……”

&ep;&ep;“慎恤胶?”蕊心重复了一句。

&ep;&ep;“哎呀!”向嬷嬷咂着嘴,悄声道,“就是用黄鳝和犀牛角做的玩意儿。”

&ep;&ep;蕊心不懂医药,但是看向嬷嬷的神情,也明白个*分了,追问道,“这是谁的?”

&ep;&ep;向嬷嬷一把鱼尾纹的眼角处突然闪现一丝得意,道:“回大奶奶,是红萼的。”

&ep;&ep;“红萼?她用这个做什么?”蕊心也懒得想,不管她想干什么,姑娘的屋里搜出这种东西,足够把她扫地出门的了。

&ep;&ep;向嬷嬷虽然累了一上午,但离开的时候神清气爽,蕊心先叫向嬷嬷回长春堂向程氏复命,又在惠风馆训诫勉励了几句,才又去了长春堂。

&ep;&ep;程氏果然气得七窍生烟呢,桑嬷嬷早被她一顿臭骂,躲到后院去了,蕊心进门行礼,反安慰程氏道:“母亲别为奴才气坏了身子。”

&ep;&ep;程氏喝了一口向嬷嬷端上来的安神茶,道:“都是我听信了桑嬷嬷,觉得这两个人还不错,才挑了给你使唤,没想到,唉……”

&ep;&ep;蕊心笑道:“母亲是疼我们,只是她们不争气,与母亲何干?媳妇知道这个理儿。”

&ep;&ep;程氏见蕊心没有怨怪她的意思,心中暗喜,又握着蕊心的手说了几句,才叫她回去。

&ep;&ep;向嬷嬷送蕊心出门,笑道:“刚才夫人都夸大奶奶贤惠呢!”

&ep;&ep;蕊心谦逊笑道:“不敢,我才嫁过来,还有许多不周之处,我看桑嬷嬷也老了,往后这长春堂只怕得向嬷嬷管事,若我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嬷嬷替我描补些。”

&ep;&ep;向嬷嬷连连应承,笑道:“这个自然!”她早就看清了,郡主一辈子都不叫侯夫人当家,眼下大奶奶才过门,就教她管家理事,这侯府以后就是大爷和大奶奶的,她不趁势抱紧了这根粗腿,只怕要一辈子在府混不出来了。

&ep;&ep;晚上吃了饭,蕊心把白天的事说了,又讨好的端过一碗新榨的柚子汁,笑道:“多亏了你,竟想到去当铺拿证据,不然我还真被桑贵家的给吓唬住了!”

&ep;&ep;云飞笑道:“上回在别院时我听你说要查绸缎庄,就觉得到时候可能要扑个空,万一叫桑贵家的脱了身,再想拿她的错处可就难了,所以才暗地里叫半夏搜集了证物来,交给川穹,也是天助咱们,那家当铺竟是嫂子娘家的!”

&ep;&ep;蕊心问道:“你既然都拿住她的错儿了,为何不动手,也不告诉我,若不是红萼跟枇杷打架,只怕我还寻不着机会查她呢!”

&ep;&ep;云飞笑道:“没有这个机会,也会有别的机会,我若是直接替你把事都办了,岂不是叫你失了这练身手的机会!你呀!往后还要跟着祖母好生学着呢!若再出这样的纰漏,可怎么好?”

&ep;&ep;“出了纰漏我也不怕,”蕊心粘在云飞的胸前,甜腻腻道,“反正有我男人给我顶着,怕什么?”

&ep;&ep;云飞抚弄着她柔软的发丝,没有珠花金钗,只用一根细细的碧玉簪子绾起来,素朴温润,娇柔的身子窝在他怀里摩挲着,云飞禁不住有些情动,俯下去就去吻她,蕊心觉得有点要擦枪走火的节奏,这还没起更呢,过一会儿只怕还有丫头来回事,连哄带撒娇地挣开他,劝他尝尝冰糖柚子汁味道如何。

&ep;&ep;淡黄的柚子汁盛在珐琅粉彩莲花碗里,云飞喝了一口,只觉酸甜可口,一口下去,暑热全消,笑道:“这个不错,凉凉的,解暑!”

&ep;&ep;蕊心笑道:“这是雪薇的主意,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若到了三伏天时,就少加些冰块。我想着你骑马从外头回来,一定热得很,又怕才初夏加了冰块受不住,就湃在井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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