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卢念澈当场噎住:“……”

&ep;&ep;这话听起来新鲜,并且还怪有哲理的。他咂摸了片刻,愈发觉得和救生员说话其乐无穷,于是继续发挥社交牛逼症:“不知您怎么称呼?”

&ep;&ep;救生员:“我叫什么很重要吗?”

&ep;&ep;卢念澈没想到这答案,愣在当场。

&ep;&ep;未及回神,又听救生员慢慢悠悠,像是在透露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过我认识你,卢,念,澈。”

&ep;&ep;卢念澈吓得战术后仰,连忙否认:“不,不是……”

&ep;&ep;“大明星嘛,谁不认识?”救生员笑了起来,喉头发出轻柔的嗬嗬之声。

&ep;&ep;声线好听的人,连喘气都带着几分诱惑。

&ep;&ep;卢念澈放下心来,心中竟有些小得意。他道:“咱俩挺投缘的,交个朋友呗!救生员哥,我就喊你救生员哥了啊!”

&ep;&ep;救生员稍稍弯了嘴角,卢念澈从那弧度中看出几分敷衍,略感失望。

&ep;&ep;自己这张脸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

&ep;&ep;救生员一言未发,走到急救木屋边上的水阀处将阀门关上后,又原路返回,才问卢念澈道:“为什么?”

&ep;&ep;救生员的眉眼被长刘海完全遮住,但卢念澈能感受到刘海后面那两束审视的目光。他干咽了口唾沫:“我估摸着你比我大,所以喊你哥……”

&ep;&ep;救生员打断他:“我是问你,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

&ep;&ep;卢念澈眼中腾起小小火苗:“你是一个人在这儿,我也是,什么叫缘妙不可言呐,咱俩不交朋友说不过去。”

&ep;&ep;“主动选择孤独的人,其实并不孤独。”救生员扭头望向湖面,声音很轻,“真正孤独的人,是那些拼命往人群里挤的人。”

&ep;&ep;他的语调像ai,没什么感情,却像录音室里的节拍器,总是能精准敲到人的心尖上。

&ep;&ep;莫名地,卢念澈想起了自己的微博、自己工作的剧组,想起了这十年来不算坎坷却意外不断的事业,想起了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娱乐圈。

&ep;&ep;孤独理所应当,孤独又痛苦不堪。

&ep;&ep;他吸了吸鼻子。

&ep;&ep;空气是酸的。

&ep;&ep;卢念澈刚欲启唇,湖面倏地卷起一阵风,吹开了救生员额前的长刘海。

&ep;&ep;救生员眼中闪过些许慌乱,一边捂住刘海不让脸上的疤痕露出,一边连连后退,这么一动作,就不小心让沙滩上的软水管绊了个趔趄。

&ep;&ep;他身子失去了平衡,隐在浓密黑发下面的蓝牙耳机和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都滑落到了沙滩上。

&ep;&ep;“你不要紧吧?”卢念澈慌忙上前想要扶助他。

&ep;&ep;眼风逡巡之间,他看到了救生员手机的锁屏界面。

&ep;&ep;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曾经无数个夜晚想到的、梦到的画面。

&ep;&ep;是一张ep的封面——

&ep;&ep;《同渡》。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猜救生员是谁

&ep;&ep;第49章《同渡》

&ep;&ep;娱乐圈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出名要趁早”。名声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1)。

&ep;&ep;快乐不快乐卢念澈感知不到,事实上,入行之后,他几乎很少体会到那种大脑分泌多巴胺的感觉。

&ep;&ep;但很多年前,当刚满二十岁的冯蔓靠着一张单曲ep《同渡》拿了当年的新人奖、被业内称为“天才”时,聚光灯下,他看到了冯蔓那双丹凤眼中的笼着的、细碎的光。

&ep;&ep;那种感觉,应该叫做快乐。

&ep;&ep;“是《同渡》!我们的《同渡》!”颁奖礼结束后,冯蔓将奖杯和唱片举到卢念澈面前。

&ep;&ep;饶是画了个厚厚的舞台妆,整张脸都铺着粉底,冯蔓脸上的春风也根本遮掩不住。他从眼角到颧骨都是红扑扑的,配上刷在一旁的高光,仿佛要绽出两朵蔷薇,花瓣上带着露水。

&ep;&ep;卢念澈被这份粉色的快乐感染,不由自主握住他的肩膀:“阿蔓,是你的《同渡》。”

&ep;&ep;他瞥到那张唱片封面——图画里群星喧嚣孤月高悬,一人一影在一条小河面前伫立。水流湍急,也许他下定了决心,下一秒就要趟过;也许他仍在踌躇,万念都只是水月镜花。

&ep;&ep;获奖之后,冯蔓某次喝醉了,曾经向卢念澈透露,《同渡》封面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他最好朋友拍摄的一张照片。卢念澈嘴上开着玩笑,感叹腾讯的张小龙若是早几年做出微信,一定会把这张封面买去做微信的开屏——其实是为了遮掩心中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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