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乱匪已经离得这样近了,尤其听说王大太太一家的惨状,许掌柜现在是脚底都生寒。

&ep;&ep;只他也知道,希望渺茫,沈烈他们应该藏得颇深,虽约定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看看他递的消息,但避世避世,出来得必不会很勤。

&ep;&ep;裕县都破了的话,歙州又有多远?歙州如果乱了,他们这祁阳县只怕也要糟了。

&ep;&ep;他就算明两天再送一趟信,怕是根本等不到沈烈发现那信。

&ep;&ep;魏令贞倒还算看得开,道:“能走也好,不能走也罢,总归咱们一家人走就一处走,留也一起留。”

&ep;&ep;单送她和儿子走的话,她是不愿意了,如果当真有机会可以离开,她不会让男人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性命当前,这掌柜做不做的魏令贞觉得不重要了。

&ep;&ep;许掌柜没再说什么,时间紧急,他得尽快再做些安排才是。

&ep;&ep;领着妻儿出去,和账房打了声招呼,带着三人回他暂住之处。

&ep;&ep;一路又问了问裕县那边怎会聚集了那么多乱匪,结果听长子说,很多并不是北方流民,而是南方乡民,有绝了粮食过不下去怒而反朝廷的,也有惊惧乱匪会杀他们而选择依附的,总之,很多原本就是周边州县的百姓。

&ep;&ep;他叹气。

&ep;&ep;朝廷和下边的官员太狠了,百姓确实被逼得没活路,眼下还好,再过月余只怕绝粮的人更多,他心里还是盼着能联系上沈烈,再留在外边,说实话,他自己都开始发慌了。

&ep;&ep;……

&ep;&ep;许家老仆和东哥儿兄弟是第二日半上午回到县里的,一身褴褛衣裳早在离县城近的时候就脱了,现在出外常是备两套装束,在乡野得穿得破烂,但想进城的话可不敢穿得像难民。

&ep;&ep;城门口如今盘查颇严,能看得见的守卫都有四五十人。

&ep;&ep;三人取出过所,还没靠近城门,就听得后边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三人一惊,不知来者是谁,匆忙想要避进城内。

&ep;&ep;但他们出示过所,城门守卫却无心盘查了,将人一推,手按在随身佩带的武器上,双眼盯视着前方,握着刀鞘的手青筋都绷得鼓了起来。

&ep;&ep;许家老仆和东哥儿兄弟进不得城,城门守卫做的是拔刀之势,也不敢硬闯,只能自顾焦急。

&ep;&ep;这时那密集的脚步声更响更近了,三人回头望去,才发现是军中之人,许家那老仆在歙州呆过,看来者衣裳服色,倒像是歙州驻军?

&ep;&ep;他心下大舒一口气,是驻军倒好,这要是乱匪,他们凶险了。

&ep;&ep;来者数百,为首几骑是打马而来的,看着应该是将领。

&ep;&ep;原本等着入城的几人纷纷退避让道,为首的小将身边一骑打马上前与城门守卫交涉,未久,守卫就退开,只一挥手,早有守卫将城门大开,驻军小将飞马入城,后边数百步兵奔袭而入。

&ep;&ep;东哥儿一口气绷在胸臆间,这会儿才敢透出来:“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多驻军?别不是就要乱到咱们这边了吧?”

&ep;&ep;这谁知道呢。

&ep;&ep;三人面色都不好,匆匆过了盘查交了入城费进城,就直奔东福楼去。

&ep;&ep;……

&ep;&ep;东福楼,许掌柜也知道有大批驻军入县城的事了,没办法,那么大动静,想听不到都不可能。

&ep;&ep;他这会儿就站在二楼沿街的包厢里看外边情况,目送着驻军一走远,心里似油煎一样,急得团团踱步。

&ep;&ep;正此时,老仆和东哥儿兄弟回来了。

&ep;&ep;一见三人回来,许掌柜大喜:“许叔,你回来得正好,事态紧急,那里可有沈烈留给我的信?”

&ep;&ep;老仆摇头:“没有,沈郎君应该没出来过。”

&ep;&ep;许掌柜有些失望,但这原也在预料之中,他急急从袖中掏出一管早就封好了的信,道:“怕是还得劳你跑一趟,再给沈烈送一封信。”

&ep;&ep;老仆不解:“怎么又要送信?”

&ep;&ep;许掌柜把妻儿投奔过来的事说了,也把裕县那边的情况简略说了几句,道:“驻军都来了,离咱们这边乱起来只怕也不远,我心下实在不安,这一趟让文庆跟你走。”

&ep;&ep;至于东哥儿兄弟,乱已将至,这时候他不敢再支使这兄弟俩,他们也有家人要照应。

&ep;&ep;老仆点头,道:“大郎在宅子里吗?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寻他。”

&ep;&ep;主仆俩动作很快,殊不知,此时祁阳县衙里,许家老仆先前看到的那个小将正将一纸公文递给县令。

&ep;&ep;“韦大人,这是上头下来的政令,你过一过眼,从速照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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