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您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

&ep;&ep;三只小鸟中的老大这样说道,她的声音温柔清亮,“他也是人族,不过他是修士。”

&ep;&ep;苏蓁问他们父亲在何处,他们说父亲已经亡故,因为有人想要杀死他们的母亲,父亲以命相护,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只是最终仍然丧命于恶咒。

&ep;&ep;“……为何要杀她?只因为她是妖族?”

&ep;&ep;“因为她是凤神后裔,身上皮毛骨血皆价值连城。”

&ep;&ep;三只小鸟中的老二这样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这些事刻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们一直知道。”

&ep;&ep;渔村少年不知道妖神血脉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妖界里具有这血统的鸟妖众多,却依然有无数修士窥伺他们身上的每一样东西。

&ep;&ep;闻言只是虚弱地微笑,伸手抚摸他的脑袋,“你们一定会好好的。”

&ep;&ep;老三不喜欢说话,只是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埋进父亲的怀抱里。

&ep;&ep;不久之后,镇上的财主来到海边的破屋里,趾高气扬地说要买那三只鸟,孱弱的房主被推倒在地,打手们冲了上来。

&ep;&ep;三只鸟愤怒地尖啸着,双翼上燃起火焰,振翅扑向那些人,将他们逼退了。

&ep;&ep;……这是苏蓁昏厥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ep;&ep;等到她再次苏醒,发现自己置身荒郊野外。

&ep;&ep;夜间山林黝黑,前方有一堆篝火,火旁边坐着一群青年人,皆锦衣华服,腰悬长剑,此时正笑着说话。

&ep;&ep;苏蓁颤抖着爬了起来,眼中模糊的世界渐渐清晰。

&ep;&ep;前方空地上,堆叠着一大把羽毛,每根皆是渐变的金绿色,映着火光折射出水波般的亮彩。

&ep;&ep;她非常非常熟悉这颜色。

&ep;&ep;数百个夜晚,在明灭的烛光里,在窗外呼啸的风声中,在黯淡破旧的卧房内,三只挤在一起的毛团,身上就流淌着这样的色泽。

&ep;&ep;那羽毛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还要更为明亮瑰丽,如同朝霞映在春日新叶间,充满了勃勃生机。

&ep;&ep;一个青年攥着几根羽毛,啧啧称奇:“这碧羽天鹎当真是美丽……”

&ep;&ep;他一边说一边扭过头,看着那坐倒在地的少年渔夫,又看向火堆旁边散落的尸体,“……只可惜性子太桀骜了些。”

&ep;&ep;苏蓁转过脸去,看到三具被扒光羽毛、剖开胸腹的尸体,僵硬地躺倒在草地上,脚爪被砍去,眼珠被剜走,只剩下恐怖的空洞。

&ep;&ep;旁边是血肉模糊的脏器,土地上晕染了大片的红。

&ep;&ep;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流仿佛都停止了。

&ep;&ep;另一个人捡起其中一具尸体,用一根长长的铁签将其贯穿,“烤来吃了应该味道不错。”

&ep;&ep;苏蓁尖叫着扑了过去。

&ep;&ep;寒光一闪,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的手脚。

&ep;&ep;“……留你一命只为了让你找出那大妖的尸身。”

&ep;&ep;那人冷笑着看向血泊里惨叫的少年,“我们可不是那些装模作样的正道修士,如今便是将你削成人棍,也照样能得到答案。”

&ep;&ep;痛苦。

&ep;&ep;难以想象的痛苦。

&ep;&ep;哪怕是用这病弱身躯苟活了那么久,苏蓁仍然无法形容这种痛苦。

&ep;&ep;肉身和精神的悲恸交叠在一起——

&ep;&ep;她看向那些寒光熠熠的利刃,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倒影。

&ep;&ep;那双眼睛里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是一片晦暗绝望,曾经的光芒完全熄灭,变成了无尽空洞的深渊。

&ep;&ep;“别废话了。”

&ep;&ep;有人一边说一边将尸体架在火上,“赶紧找出来。”

&ep;&ep;两个修士走过来,袖中涌出滚滚黑紫雾气,他们手背上浮现出魔神契印,同时恶瘴弥漫了方圆数十丈,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内。

&ep;&ep;苏蓁痛苦地颤抖着,恶瘴不断贯入鼻腔口中,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开始腐烂。

&ep;&ep;——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ep;&ep;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唯有这一个念头不断回荡着,强烈的杀意在胸中燃起,如同野火般烧灼全身。

&ep;&ep;她忘了所有诡异的违和感,也忘了可怜的渔村少年和三只小鸟。

&ep;&ep;她只记得一件事。

&ep;&ep;恶瘴中陡然破碎,张牙舞爪的藤蔓伸展而出,贯穿了那些修士的躯体,将他们的头颅四肢悉数扯掉,脏器洒落一地。

&ep;&ep;鲜血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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