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挚裤腿溅满了雨水。“王听云。”

王听云直直向前走,她把他当成了沙包袋,混合了怨恨,也有快意。怨恨他的欺骗,快意自己的宣泄。她高傲,她蔑视。像一只聪明逃脱的小兔子,回视陷阱,露出了鄙夷。

黄挚的眼睛停驻在她双眸的光彩里,柔声说,“那你回宿舍洗澡,搭着湿衣服,容易感冒。”

王听云回去宿舍,换了衣服,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出来。

黄挚收了伞,站在屋檐下。见到迟缓而来女孩,他没有不耐。

她穿的衣服几乎都是素色,皮肤苍白。雨雾中,一双酝酿着不知名情绪的眼睛向他看来。

“走吧。”王听云开伞,走下台阶。

周末有许多情侣出没,亲昵于同一伞下。

黄挚和王听云各撑一把伞,近似无聊地在c大闲逛。黄挚这一把超大的伞,本是二人共用。他一人站在伞下,生生和她拉开了一米距离。说话都不得不提高音量。

雨越下越密,盖在她的跑鞋上。

黄挚终于见到了了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场所,“王听云,到前边的咖啡馆坐一坐。”

“噢。”她应得无精打采。从换衣服出来,她就没什么精神。坐下之后,她托腮,垂眸看着桌上的饮品单,愣愣发呆。

黄挚把伞放在门口的收集桶,过来问“喝什么”

“热牛奶。”她抬起头,补充道“谢谢。”

“不客气。”黄挚去服务台下单,再回来。咖啡厅小,桌椅摆得窄。

黄挚坐下小圆凳,屈起的腿碰到了王听云。

她猛地一躲,撞上了木杆。

他只得自己把腿往外挪。就碰一下,至于这么大动作嘛。刚才给那合照男撑伞,咋挨那么近。心中再不满,他面上仍然堆起笑,“你学习怎么样”

“还好。”她可不告诉他,她厉害着。

“王听云,你以后考研吗”

她一怔,“大一,想不了那么远。”

他看着她,“你心里想考吗”

“不知道。”家庭经济一般,她觉得早点工作赚钱更好。这样母亲就没那么辛苦了。

黄挚转眼向窗外。这里正是雕塑馆对面,门外一群奇形怪状的艺术雕刻。细雨下,棱角模糊。“如果你想考研、读博,去就去吧。”他转过头来,“学费我给你负责。”

王听云连忙说“也不是想考就能考得上的。”

“以你的意愿为主。”

她先是视线游移,然后劝道“你别惦记这事了,你记着,等于不停提醒我,我也忘不掉。”他们的关系最好就是永不相见。但又因为王母的事情有了牵扯,越来越乱。

“你忘,我记就行了。”

王听云不是辩论选手,没得他法了。但她一软,他就像无赖。只有她生气,他才服软。

秀才遇上兵就是这种感觉。

学习够累了,王听云不想把时间花在回顾过去上。而且,生气和争吵及其耗费体力,和跑步后犯困一样。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平和,淡然。他不重要。

她平和,淡然地送了黄挚上飞机。她想,最好以后别来了

王听云的辩论赛主持出糗了。彩排练习再好,也抵不住现场紧张。她尴尬了数秒,物理系男同学及时圆场。

这是除了高考外,王听云又一大挫败。

活动结束,物理系男同学安慰她,“我高中第一次上台也紧张,结巴了。还得了小结巴的外号。”

王听云托起眼镜,笑答“谢谢。”

裙子是租的,妆是同学化的。卸下他人的外衣,她还是弱小的王听云。

晚上洗澡,她站在花洒下,感觉哗哗的水声像是观众席下的嘘声。当然,现场那几秒,她傻了,听不见台下的动静。

她的想象里,老师、同学都在议论她的失败。就像高考前一样。人人惊讶她的退步,几乎见到她,都问一句“上次为什么考得那么差”

过了两天,校内论坛记录了辩论赛的过程。

评论里,王听云见到了此事的讨论。

她的忘词,她的尴尬。还有人把她那时的截图发了出来。有人说“这就是应试教育下的产物啊,好傻啊。下面有一群“哈哈哈”。

本以为活动结束,可以松弛神经,谁知更加缩紧。王听云又落下一重阴影。

那一个周末,黄挚寄了一部平台电脑过来。

王听云收到快递,立即打电话给他。“黄挚,这怎么回事”

他说“公司抽奖中的,不花钱。”至于真还是假,只有他才知道了。

“你自己不要吗”

“我用不上,屏幕太大了。”黄挚解释“打游戏喜欢小屏,双手握持,拇指方便。”

“你转手卖掉也行,给我做什么”不知不觉,她又凶他。

“你学习用得上。网课什么的,别用手机看了,屏幕小,眼睛坏了怎么办而且这玩意儿配笔,做电子笔记,最适合学生用了。”

“黄挚,你犯不着这样。”

“这么说吧,我现在只想你好好学习。”黄挚慢悠悠地说“一个考90分的,因为意外得了60分。回到9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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