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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雨诺咬紧牙关，使劲咽下想要喉里的血，迟迟开口，“殿下，我想和你一起去神界。”

眼神明亮，里面通透，没有一丝不满。她伸手摸在了结界上。

界外，夜黎朔同时伸手抚上结界。隔着薄薄一层结界，两人的心却是意外相近。

出乎意料，夜黎朔不顾形象地吻上了那面结界，里面的人一愣，冁然一笑，她的殿下，带着诀别的意味呢……

她又怎么忍心，让对方失望呢？

猛然奉上自己的唇，这一下，用尽了身的力气。只是…从不后悔罢了。

时间很短，短到没等尝出其中滋味，就已经如昙花一现般凋零。

时间很长，仿佛跨越了整个世纪，将彼此的心送给对方。哪怕，血淋淋的。

“等我，等我去了神界……”泣音声声，只是何雨诺听不到了，剩夜黎朔一人不断重复，好像在安抚何雨诺，实际也是在告诫自己，“等我去了神界，我一定会找回你的！我一定、我一定要去神界，然后…找回你啊……”

他说着说着，眼眶通红。却依旧没有泪珠掉落，许久，沈扶卿见他起身，手里拿着一把纯金的钥匙。

那钥匙也安安稳稳地放在他手上，似乎还存有灵智般乖巧。就像何雨诺一样。

竟然还是让诺诺走了呢……沈扶卿有些唏嘘，一缕生了七情六欲的魂罢了，竟让人感到这般悲伤呢，这姑娘还真是有魔力。搞得他都有些触景生情了呢。

“去神界。”这是夜黎朔的冷酷，也是他一贯的理智。他可以一时流露出脆弱的情绪，却也只有一时。他还是要向前走的，一步步，踏着曾经的血泪，旧日的残骸骷髅。

这一切肮脏污秽，终于助他成王。

沈扶卿头一次没了声音，定定地看着夜黎朔机械般的操作，他将钥匙插进了门孔，就那么嘎吱一声。响彻长空。

神界…么？他们期盼多年，争吵多年，战争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不知怎的，沈扶卿突然厌倦了，他有些不想看神界了呢。哪怕那是一个可以与世外桃源媲美的地方。

可是神界就摆在了他们眼前。

此时已然听不到地上的人的惊呼，他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神界在他们面前出现。

果不其然，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比其他五界都要好看得多，没有纠纷矛盾，也不存在仇恨。洋溢着和平安宁的气息。

这就是神界了。

连环境都好上三十分。

夜黎朔没有停留直接跨了进去，他是为了找那个人，等到日后…他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再等等……脚步骤然变快了些。

沈扶卿追了上去。

那串钥匙在夜黎朔手里泛着光，好像在指引着夜黎朔行走，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直到走到一个看起来很高大的殿堂，那钥匙的职责就尽了，也黯淡下来。

夜黎朔攥紧了它，他这一生最大的执念就是替母亲询问一番，去问问这个男人，你可后悔。

此时来到门前，肩负重任，却失了打开的情绪。其实…问完，又能怎么样呢？斯人已逝，空知道个答案又有何用？

一腔胆怯，他迟迟不敢推门。

“夜，”沈扶卿微微提醒，身上泛着佛光。

神界关闭后，就流出个不成文的约定。再次跨入神界者，必成神。何况他本来就是神，只不过没入神界。

“吾知道。”夜黎朔说，闭眼推开那扇大门。

一阵光芒射来，让人如沉浸在海水之中，流连忘我。感觉也是十分舒适。

夜黎朔逆光前行，微微睁眼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和他有五分相似，一头银白长发被带缠着，眉眼间流露出清冷之意，白袍用金丝勾边，仿佛是世间最淡漠无情之辈。

的确，修佛，确实要走无情大道。

“你来了。”这话语不含惊讶，那人只是拿着一卷古籍，柔和得像一幅画卷，让人觉得现实安好。

“嗯。”夜黎朔回答，态度也不像是对待自己父亲，那样子，跟对陌生人说话一般。

他没必要对人扯笑谄媚，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原先堕落的魔鬼，被神抛弃的血族，行走游离在黑暗面的人，竟然也会得到神的宽恕，最后还能剔除一身罪恶成神。也是足够让人唏嘘。

沈扶卿站在后面，理智地没有上前，他好像…正在接触人家的家里事？还是暂时隐了吧，对了…他为什么要来神界呢？

啊…是因为好玩么？看起来，他伸手放在脸上，挡住阳光，很是寂寞呢。他该去找回其他有趣的东西了呢。

最好连带初心一起。

“母亲想问你一些事情。”夜黎朔说，红眸始终看着那个淡定沉稳的男人。

一身佛光简直闪瞎他的眼。

“嗯。”男人没有丝毫动容，似乎夜黎朔说的他一丁点都不在意，倒是去了情根的，“问吧。”

这算是默许了夜黎朔。

即使男人不说，夜黎朔也会问。这关系到他母亲，“我母亲让我问你，当年你毅然决然丢下她，跟别人去了神界，此时，可有一分后悔？”

这是母亲原话。

想到这，夜黎朔眸子暗了暗，